15 岁的 Ashima Shiraishi 是一位生活在美国纽约的小姑娘。从她清秀的脸庞和纤细的身材,人们很难想到,Ashima竟然是一位攻克了许多超高难度攀岩线路的国际攀岩界大拿。
这个蕴涵爆发力的小身体不仅创造了众多女性攀岩者的“第一次”,也令许多成年男性难以望其项背。 2016 年 3 月,Ashima 在日本攻克了 V15 级的“地平线”抱石线路,成为了人类史上第一位完成该线路的女性,而此前也只有一位男性攀岩者成功挑战了这一难度。
有人说 Ashima 是个奇迹;有人称她为“岩壁上的舞者”;也有人将她比作“花岗岩上的 Gretzky”(冰球大帝 Gretzky 是冰坛历史上神一般的存在)。这无疑昭示了,当今攀岩界最成功的女运动员竟然是一位年仅 15 岁的小姑娘。

通常情况下,中国人喜欢把这种孩子称为“神童”。的确,Ashima 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孩子,自出生之日起便运动天赋 Max。从日本移民到美国的父母曾经一直无法生育,直到妈妈 50 岁高龄时,奇迹宝宝才终于降临这个家庭。相比其他宝宝,刚刚出生的 Ashima 在医院的育婴室里不停地摆动四肢,这让妈妈觉得 Ashima 的身上有着“猴子的基因”。
然而,想成为天才还是得靠后天付出那 99% 的汗水。在纽约的中央公园有一块名叫“鼠石”(Rat Rock)的大岩石,这里便是 Ashima 开始流汗的起点。

年幼时的 Ashima,常常被父母带到“鼠石”附近的一处游乐场玩耍。6 岁时的某一天,Ashima 爬上了“鼠石”,想要从南侧的一处缓坡滑下。她发现许多人在攀岩,于是自己也尝试着完成了一个简单的岩段。那时候的 Ashima 也许并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但是,她的举动却引起了一位日裔攀岩老师 Yukihiko Ikumori 的注意,于是他成了 Ashima 的启蒙老师,开始试着让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理解攀岩运动的种种。
但是不久之后,Ashima 的父亲 Poppo 介入其中,不再让 Ashima 跟着 Yuki 学习,指导和陪伴 Ashima 攀岩从此成为了父亲的工作。说 Poppo 是一位虎父可能一点都不为过,据说他对 Ashima 相当严格,每当 Ashima 想要和同龄的小朋友一起玩耍,或者想和大孩子们一起在岩石上做一些有趣的动作时,父亲会在一旁不停地敦促她:“攀!攀!攀!”。Ashima 的姑姑曾经劝 Poppo 要对孩子温柔宽容一些,其他的旁观者也对 Ashima 心疼不已。但是相比开始被父亲半推半就地去攀爬,Ashima 渐渐地在父亲的严威之下爱上了攀岩,心甘情愿地付出泪水和汗水,并且不断尝试一些有难度的攀岩线路,那时的小 Ashima 一旦没能完成挑战,就会难过地落泪。
8 岁时,父亲开始带 Ashima 到攀岩馆练习,并且找了一位全国攀岩冠军得主 Obe Carrion 做孩子的教练。Ashima 从 Carrion 那里接触到了大量攀岩技巧方面的知识,并且在师从 Carrion 的四年中拿到了人生第一枚国家级的奖牌。遗憾的是,Carrion 由于和 Ashima 父亲之间关系紧张以及自己的职业规划的原因,没能继续指导 Ashima。

虽然父亲 Poppo 看起来有些专制,但他在 Ashima 的攀岩历程中的确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甚至有人常说 Ashima “攀岩就像跳舞”也是得益于她的父亲。
Poppo 在专职陪伴女儿攀岩之前是一位舞者,专长是踏舞(日本的一种舞蹈表演方式),在训练 Ashima 时,他也会将舞蹈元素融入其中,所以,最终人们看到的岩壁上的 Ashima 是力量与美的结合体。除了父亲 Poppo,母亲 Tsuya 也用自己的力量支持着女儿,尽管 Ashima 有自己的赞助商,但是比赛时她最喜欢穿的还是母亲亲手缝制的不同花色的短裤,宽松而舒适。

经过多年的训练,抱石攀岩和运动攀岩成为了 Ashima 最拿手的两个项目。抱石攀岩中,攀岩者所攀爬的岩壁通常在 10-20 英尺高,不需要绳索装备,但却需要以粘性橡胶做底的攀岩鞋、防滑粉和跌落时用的缓冲垫。运动攀岩则需要使用攀岩绳、安全吊带、快挂等装备辅助向上攀爬 40-100 英尺高的岩壁。抱石攀岩考验的是人的爆发力,而运动攀岩则更多考验人的耐力。
虽然有各种安全保护措施,但是在攀岩过程中受伤还是在所难免的。在今年 6 月的一次室内训练中,由于负责拉住保护绳的父亲失手,Ashima 从 45 英尺的高度坠落。坠落后,Ashima 被紧急送往医院,幸好有缓冲垫的防护,除了背部淤青外并无大碍,且在一周后的一场比赛中,Ashima 依然拿到了冠军。
Ashima 一直专攻挑战那些尚未被女性攻克的抱石攀岩和运动攀岩线路。10 岁时,她已经成功完成了 V13 级的抱石攀岩线路,据说,世界上能完成这个级别线路的女性不超过 10 人。11 岁时 Ashima 又完成了 5.14c 的运动攀岩线路,成为了该线路最年轻的女性攀岩者。13 岁时,Ashima 成功挑战了西班牙的一条 5.15a 难度系数的运动攀岩线路。当时,这条线路的难度系数存在争议,因为该线路本是 5.15d 的难度量级,由于一个岩点损坏,当地攀岩者认为 Ashima 实际达到了 5.15a 的难度系数。也因此,Ashima 为人们所熟知,成为了第一位完成该线路的女性攀岩者,也是世界上达到 5.15a 难度系数最小的攀岩者。

时隔两年,Ashima 在今年的 3 月份又创造了一项奇迹,也就是开头提到的 V15 级的“地平线”抱石线路。这条抱石线路位于日本九州岛的森林深处,在一块巨大的花岗岩中间有一条天然隧道,隧道顶部参差不齐的裂缝就是这条超高难度的抱石线路,全程总共需要约 25 个动作且抓握点十分光滑。在 Ashima 之前唯一一位攻克了这条线路的是一位名叫 Dai Koyamada 的攀岩界老炮儿,他也是这条线路的开创者和定级者。对于这位有着多年经验的 39 岁攀岩大师来说,挑战这条线路花费了他 3 年时间,但是 Ashima 却是在春假到日本旅行的间隙将其拿下的。
一周之后,Ashima 迎来了自己的 15 岁生日,“地平线”对于常人来说是难以企及的,对于 Ashima 来说无疑是送给自己的一份最有意义的生日礼物。此后,她又于今年 8 月在澳大利亚完成了一条 V15 级的抱石线路,再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Ashima 一次次刷新着女性攀岩界的标准,她的成功也让人们习惯性地称其为“当下世界上最伟大的女性攀岩选手”。但这个年仅 15 岁的小姑娘的野心可不仅仅如此,她想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攀岩选手,不分男女。虽然,现在世界攀岩的格局仿佛是由男性主导,但是 Ashima 却坚信女性也可以引领这项运动,“我知道许多高难度攀岩线路的首位攻克者并非女性,但如果我们反复尝试男性攻克的高难度线路,女性最终可以主导这项运动的发展” 。

Ashima 小小的身躯里住了一个大大的梦想,她想要实现的不只是不断拔高自己的攀岩水平,还想更多地影响整个攀岩运动的发展进程。最近几年,Ashima 不断参加世界各地的攀岩比赛,接触更多的竞争对手,也把攀岩运动带到了世界各地。今年 11 月,她来到了在中国广州举办的 2016 IFSC 世界青年攀岩锦标赛,与中国以及世界各地的攀岩选手一较高下,并拿下了女子攀石 B 组冠军,让更多的中国朋友感受到了攀岩运动的趣味和力量。

对于 Ashima 来说,未来最大的造梦机会也许就是 2020 年东京奥运会了。由于从小就有奥运冠军梦,今年竞技攀岩被纳入 2020 年东京奥运会的消息让她欣喜不已。许多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都认定 Ashima 会是 2020 年攀岩项目的夺金热门人选。
但是,在期许和赞美声中,15 岁的小姑娘也很理性地去分析和安排着自己的训练计划。相比围观群众100%乐观的态度,Ashima看到的更多是挑战。2020 年奥运会攀岩比赛的赛制是要求每位参赛选手完成三个项目的比赛:运动攀岩、速度攀岩和抱石攀岩。Ashima 觉得这个赛制太奇怪了,就像要求跑马拉松的选手必须参加短跑比赛一样。运动攀岩和抱石攀岩无疑是 Ashima 的强项,但是速度攀岩对于她来说有着不小的挑战性,此前 Ashima 只接触过一周的速度攀岩。

对于攀岩选手来说,一般各个项目他们都有涉猎。但是,术业有专攻,通常大家只会在某一个项目上特别突出。其实,像 Ashima 这种既能在考验爆发力的抱石攀岩中取得成就,又能在考验耐力的运动攀岩中表现出色的攀岩选手已经是奇才了,这就相当于一位田径运动员在短跑和长跑项目中各获得一枚奥运金牌一样有难度。
如今,又加上了 Ashima 本不擅长的速度攀岩,对于这个小姑娘来说,如果想如大众所期许那般拿到那块沉甸甸的奥运金牌,恐怕要比现在付出更多的辛劳。不过还好,距离 2020 年的奥运会还有4年时间,对于已经缔造了多个历史的 Ashima 来说,再创造一个奇迹并非不可能。
资料来源:The New Yorker; National Geographic; Gear Patrol
